王峥

走不完的长巷 原来也就那么长

SUFFER(9)

住校让我的心态崩崩崩

bgm:安静

“我会学着放弃你
是因为我太爱你”


昨晚被展逸文闹了一通,方翔锐身心俱疲,最后强制的抱着他在酒店大床上睡了一宿,随他怎么哭啊闹啊。结果天刚亮方翔锐就醒了,怀里的人果然不在了,酒店厚重的窗帘把阳光遮挡的密不透风,他一下子就清醒了。

床边余温已经冷了许久了,连那睡过的痕迹都被人抚平。他光着上身在十月的冷空气中打了个寒颤,昨晚遗落一地的衣物被人整齐叠放在床头。

奇怪的是,床头的小笼包和豆浆还是热乎的。这小狮子,还挺刀子嘴豆腐心。方翔锐咬着包子给他打了个电话,等来的却是一串忙音。

应该已经回家了吧。




孙亦航在沙发上等了一夜,等着等着就睡着了,醒来时发现身上盖了条毛毯。

“展逸文?”他打开展逸文的房门,本来想给弟弟好好道个歉,迎接他的却只有空荡的可怕的房间。整个房间他住过的痕迹都消失了,衣柜空了,随身的物品都不在了,仿佛他不曾住进来过。孙亦航疯狂的找遍房间每个角落,却只找到那个黑盒子,放在原来的抽屉里的角落。

两枚戒指,只有“H”字母的那枚被带走了,剩下那枚孤零零的在原处。孙亦航颤抖着手给他打电话,忙音不断,他就一直打。他从没想过展逸文会一声不吭的离开,所有人都离开他他也不会走,他不相信。

那边没接电话,不声不响发来了一个定位,是附近的一个机场。孙亦航爆了句粗口,连鞋都来不及换就冲了出去。他从没这么慌过,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,不能再失去重要的人了。入秋后天冷了不少,孙亦航穿着单薄的衣服到达机场时,耳朵和脸已经被吹的泛红,手脚也冰的不行,他忍着被冻得发抖的身体寻找着弟弟。

各路的人行色匆匆,没有人注意到有一个和人群逆行的人。他拨开一层层的人海,努力搜寻着他,嘴里执意的念着展逸文,展逸文你在哪儿。机场太大,人实在是太多了,他始终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。手心冒出一层细汗,黏腻又冰冷。要是这次找到他,一定要好好骂他一顿,再摸摸他的头。

“哥,你怎么才来啊。”

孙亦航的背影愣了一下。他气势汹汹的转过身,见展逸文推着有他人一半大的银色行李箱,整个人缩在黑色的大卫衣里。孙亦航气的一把夺过他的行李箱,“你去哪,为什么不跟我说?”

“不告而别很有意思吗?”

展逸文露出颇为无奈的表情,眉毛拧的很紧,嘴巴也紧抿着,很好的掩饰了他快要哭出来的表情。孙亦航没凶过几秒,又去拉住他的手,他缩了一下,闪开了。

“我怕我跟你好好告别就不想走了。”“有什么必须要走的理由吗?”

展逸文顿了两秒,只是看向他的时候带着少有的眼神,那眼神包含了太多情绪,复杂的让人想皱眉,最终只有一句“有。”

孙亦航有几秒的语塞,他又像自言自语似的继续说,“其实也没什么大事,就是想去别的地方看看,散散心……”

看看我离开了你,会不会魂不守舍的像失去了根茎的植物一样。

孙亦航的手慢慢松懈,慢慢垂了下来。说到底还是放不下他,心死了人是想留也留不住的。心里一瞬间酸涩难过的想哭想喊,但是作为哥哥他不能。如果得到了完满的代价是失去自己生命的一半,那这代价未免太大,心里的天秤始终平衡不了,向哪边倒都是错误。

“那…多久回来?”

展逸文抬起头,想说什么,广播里冰冷的女声已经开始提醒着马上要登机,他咬紧下唇,眼神始终不敢和他对上,拉着行李箱的手慢慢收紧。他突然抬起头,咧开嘴角,露出一个看起来并不怎么开心的笑。

“再见啦哥。”

哭腔还是没有绷住,展逸文丢人的擦擦红眼睛,大步拖着箱子向前方走去,那抹黑色几乎是跑着消失在了白色的转弯口。这场景像极了小时候他一个人出去读书,不想让哥哥看见他哭鼻子拎着行李落荒而逃的时候。

既然三人不能完满,那我给你自由,成全你的幸福。让我一个人得过且过吧,至少还有那么多那么长的回忆陪着我。我知足了。


三角形虽稳固,但少了任何一角都不会平衡。那些支离破碎的情感,一点一点累积起来,是可以轻易压垮人的。

展逸文和孙亦航彻底断了联系,那个置顶的电话似乎再也没有响起过。孙亦航尽心尽力的过活,从早餐吃什么到猫砂用哪款,似乎都开始认真得反常,大有一种改头换面重新做人的劲头,可只有他自己知道,该回来的还是离开了。过去的回不去,闲下来的时候回忆最为痛苦。偶尔想起以前,他还是不太平静。

展逸文走的时候竟然还特意给方翔锐发了信息,大意是“谢谢你喜欢过我,请和我哥好好的在一起。”就在那个晚上,方翔锐哭了一晚,喊了一晚上他的名字,一米八的大高个儿,眼睛肿的好像受尽了天大的委屈。

孙亦航已经看开了一半,把人从浴室里拎起来就揍。那个家伙挨了揍倒是不哭了,抱住孙亦航的手臂喃喃道,“孙亦航,对不起…”

“没什么好对不起的。”孙亦航把他整个人裹在浴巾里,帮着擦他的头发上掉落的水珠。说到底还是他太傻,当初想的太圆满。方翔锐这么痴情的一个人,又怎么可能轻易放下展逸文。就像他也放不下他一样。

那人安静好看的睡颜他现在每天都能见到,可谁知道他在梦里的是不是他枕边的人。孙亦航不禁又摸了摸他的脸,自己怎么就被迷了心窍。

如果当初不答应他,会不会好过一点。总比现在每天怅然若失,全靠活在回忆和现实两者之间更好过。

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把烂醉如泥的方翔锐捡回家了,照顾了人一晚上,孙亦航在早上时手写了一张纸条,压在热乎的早饭下面,上面只有简短潦草的几行。

你心里不是我,我也不勉强你。方翔锐,分手吧,从今天开始我们只做朋友。

他花两分钟写完,然后整理了曾经和方翔锐一起弹过的吉他。人留一点回忆总是好的,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回忆,多年以后希望释怀了拿出来看看还能会心一笑。他就这样背着吉他,戴着灰色的渔夫帽,像一个决心要远走高飞的旅人,但其实只是离开他而已。

不知道他醒来看到纸条会是什么反应,但要是他想追回他他绝对不会再回去。孙亦航单手插袋,伸出手挡住一半迎面而来的刺眼阳光,心里突然轻了许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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